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迹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
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迹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秦缪,编次其事。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足,则吾能征之矣。”观殷夏所损益,曰:“后虽百世可知也,以一文一质。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故书传、礼记自孔氏。
孔子语鲁大师:“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纵之纯如,皦如,绎如也,以成。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
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
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绝。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
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如颜浊邹之徒,颇受业者甚众。
孔子以四教:文,行,忠,信。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所慎:齐,战,疾。子罕言利与命与仁。不愤不启,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弗复也。
其于乡党,恂恂似不能言者。其于宗庙朝廷,辩辩言,唯谨尔。朝,与上大夫言,訚訚如也;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
孔子时周室衰微,礼崩乐坏,《诗》《书》也残缺不全。孔子追溯夏、商、西周三代礼制,编制了《书传》,上起唐尧、虞舜,下至秦穆公,按事情发生先后整理编排。孔子说:“夏代的礼制我还能讲出来,可惜后代的杞国没有留下足够的证据。殷商的礼制我也能讲出,但殷商的后代宋国也没有留下足够的证据。如果杞、宋两国留下足够的文献,我就能证实这些制度了。”孔子考察了殷代继承夏代时对礼制的增减后说:“即使经过百代,对于礼制的增减也是可以预知的,因为一种重视的是文采,另一种则是追求朴实。周代的礼制是在夏商二代的基础上制定的,所以显得更为丰富多彩。所以我喜欢周代的礼制。”《书传》《礼记》都是由孔子编定的。
孔子对鲁国乐官大师说:“音乐可以通晓。刚演奏时要相互配合,继续下去是节奏和谐,声音清晰,不能间断,这样才能演奏完整首乐曲。我从卫国返回鲁国后,就开始更正诗乐,使《雅》《颂》都恢复了原来的曲调。”
以往留传下的诗有三千多篇,到孔子时他删掉了重复的,选取了其中可以用于礼教的,最早的是追述殷始祖契、周始祖后稷,其次是殷、周两代的兴盛,直到周幽王、周厉王的衰弱,开头是叙述男女夫妇关系和感情的篇章,所以说:“《关雎》这章是《国风》的第一篇,《鹿鸣》是《小雅》的第一篇;《文王》是《大雅》的第一篇;《清庙》是《颂》的第一篇。”三百零五篇诗孔子都能演奏歌唱,以求与《韶》《武》《雅》《颂》这些乐曲的音调相吻合。先王的礼乐制度从此才得以恢复,并得到传承,王道完备了,孔子也完成了被称为“六艺”的《诗》《书》《乐》《易》《春秋》的编修。
孔子晚年爱好钻研《周易》,他详解《彖辞》《锡辞》《卦》《文言》等。孔子读《周易》时很刻苦,以致把穿书简的牛皮绳子弄断了多次。他还说:“再让我多活几年,这样我就对《周易》的文辞和义理能有充分理解了。”
孔子用《诗》《书》《礼》《乐》作教材教育学生,光弟子就有三千人,其中精通礼、乐、射、御、数、术六艺的有七十二人。像颜浊邹那样多方面受到孔子教诲却没有记载的学生就更多了。
孔子对弟子的教育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学问、言行、忠恕、信义。四条禁戒:不猜测、不武断、不固执、不炫耀。他认为应当谨慎对待的是:斋戒、战争、疾病。孔子很少谈利益,即使谈也与命运、仁德相联系。不到学生努力想弄明白但仍百思不得其解时,不去启发开导。他教导弟子要触类旁通,如果弟子不能举一反三,他就不再重复讲述。